为粉丝风波道歉招黑？ 请律师为肖战“危机公关”支招

近日，肖战粉丝风波不断发酵。肖战工作室日前发布微博称，“关注到关于肖战粉丝的一些争论，对此事所造成的影响，深感遗憾与歉意。”阅读量超20亿。北京德恒（南京）律师事务所孙薇律师告诉扬子晚报记者，一则娱闻引发广泛关注，不可忽视的是，其背后涉及粉圈经济和粉丝管理、文学创作自由与著作权、名誉权保护，合理举报和避免网络暴力之间的价值平衡等诸多法律和道德问题。

事件回放：肖战风波怎么回事？

最近，不关心粉丝文化的网友被沸沸扬扬的肖战风波弄得一头雾水。肖战因热剧《陈情令》成为当红流量小生，此次因粉丝事件引发争议出圈。起因是一篇网文《下坠》，被肖战粉丝愤而以“涉黄、贬低艺人形象”等理由集中举报，导致该网站在国内被屏蔽。随后其他多个平台的类似粉丝创作作品也遭遇下架。

3月1日晚，肖战工作室和肖战后援会均通过官方微博公开道歉，但仍难以平息网友的怒火。由肖战担任商业代言的企业品牌也遭到“反噬”，部分网友表示，“不会购买任何肖战代言、担任大使的产品，会发动亲戚朋友拒绝购买”，并呼吁品牌方换掉代言人。粉丝行为，偶像买单？事件仍在进一步发酵中，不妨来厘清下其中三个重要问题。

问题1：

基于真人的创作是否涉嫌侵犯艺人权益？

引发争端的此类网文通常由粉丝自主创作，极少在创作前取得原著作权人的许可。其内容的表达形式与原著有着不同程度的联系，因而作品也经常触到侵犯原著著作权的雷区。

如果作品只使用原著人物的姓名、人物设定等“静态”元素，其他设定包括情节走向、人物关系、故事背景、世界观等与原著有显著不同且进行全新创作的，一般情况下不构成著作权侵权。否则就可能导致新作品与原作品构成实质性相似，构成著作权侵权。

律师表示，如果该文已足够让普通阅读者将小说人物个人要素和明星肖战个人要素产生对应，并且描写的有关色情内容可以达到构成对肖战的侮辱或诽谤，导致其社会评价降低，则该文做着涉嫌侵犯其名誉权。作品直接使用肖战的姓名和配图，可能还涉嫌侵犯肖战的姓名权和肖像权。

本次事件的发酵，实质反映在我国现行法律框架下，如何平衡保护名人名誉权和保障公民言论自由这一深层的法律问题。就明星肖战而言，如果认为该文贬损其公众形象、损害其名誉，可采取主动维权的态度，向国内外的相关平台发送禁止通知函，并按照相应程序完成作品下架；如情节严重，亦可通过正当法律程序保护己方合法权益。粉丝大可不必对网站大举攻伐，毕竟平台上也有很多合法、优秀的作品。

问题2：粉丝是否合理使用举报权？

相较于权利人拿起法律武器维权，举报被更多人看作是一种低成本粗暴的维权方式。粉丝到底应不应该举报？据2017年6月1日起实施的《网络安全法》第四十九条规定，网络运营者应当建立网络信息安全投诉、举报制度，公布投诉、举报方式等信息，及时受理并处理有关网络信息安全的投诉和举报。据悉，国家网信办等机构都有举报入口，网络运营者也建立了投诉和举报的渠道。孙薇告诉记者，从法律意义而言，粉丝举报是其公民权利无可厚非，网友不能因举报结果不利，而反斥举报是错的。

不少人因为反对肖战粉丝的不理智追星行为而遭到粉丝的言语攻击和人肉搜索。当下如何在网络上合理表达不同观点，青少年如何合理追星，如何对其进行正确的价值观及维权方式引导等问题，都不断引发我们的深思。日前，国家网信办发布的《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规定》，于3月1日起施行。该规定就明确网络信息内容服务使用者和生产者、平台不得开展网络暴力、人肉搜索、深度伪造、流量造假、操纵账号等违法活动。该规定明确了网络信息内容服务和网络信息内容生产者、网络信息内容服务平台的法律责任、同时完善了民事、行政和刑事法律责任相衔接的体系化规定。肖战粉丝如有暴力谩骂和人肉搜索反对者等行为显然违反了刚出台的《规定》，可能面临行政处罚或者民事索赔，严重的还将被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问题3：肖战的危机公关过关吗？

事态日趋失衡的情况下，肖战一则“道歉声明”不仅没有平息态势，反而给他招来负面评价，这是为何？律师认为，不得不说，这则声明不仅姗姗来迟，还不到位。声明中关于“占用社会公共资源，给大家带来困扰”的说法太过笼统，没有表明立场，还有避重就轻之嫌。孙薇表示，粉丝行为尽管不是肖战授意，但肖战作为顶级流量的公众人物，在问题爆发的第一时间就应当积极主动表明自己的立场和看法，主动维权，并有责任引导粉丝合理合法表达诉求。否则不仅因粉丝失控带来负面影响要肖战背锅，肖战也会因为模棱两可的态度失去一部分粉丝的支持。

说到处理本次事件的正确方式，孙律师认为，明星危机公关团队应有专业风险管理意识，肖战可以委托请法律专家进行权威解析发声，厘清事件双方的权利边界。指出事件双方的权利边界，依法维权，疏导粉丝理性克制，化解冲突与对立，而不是任由事件发酵。孙薇表示，在这起公共事件中，大家看到粉丝飓风般的力量。肖战这样的粉丝红利受益者，也应该与粉丝良性互动，建立独立人格。因“怕惹事”而“沉默”让许多粉丝失望，危机公关不当，也令肖战面临粉丝信任危机。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