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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昨回忆五十年前的赤峰二中

  赤峰二中是我的精神家园。她让我睁开眼睛看世界,看到了人生榜样,开启了对各方面知识的渴望。此后这些年,我也有过在几所学校的求学经历,见识了多位老师,接触过多位尊者,赤峰二中的老师在我心中的形象依然是最好的,最高洁的。他们是纯粹的老师,老师当如他们。五十年过去,二中让我魂牵梦绕,我以做二中的学生为荣。二中的精神,传授的知识都一直萦回在我的脑海里,在二中的往事都如在昨天。

  赤峰二中始建于1924年,有着悠久的历史。上世纪六十年代已是面向全昭乌达盟(现在的赤峰市)招生的重点完全中学了。考上二中是全昭乌达盟学生的第一志愿,我是1962年考入二中初一三班的。

  赤峰二中校长司凤岐在老师和同学中威望高,在昭乌达盟和内蒙古自治区教育界大有名气。二中在他的领导下,成为内蒙古自治区第一批三所重点中学之一。二中的办学条件和师资水平在当时的内蒙古自治区是一流的,在全国也是上游。

  当时正值国家三年经济困难时期,司校长争取到上级和各方支持,建成了新校园和附属设施。二中与现赤峰学院的前身——赤峰师范是同一图纸,两校毗邻于现在的赤峰市红山区园林路南段,教室、礼堂、教师和学生宿舍等建筑都是砖瓦结构。在那个附近居民都是住泥土房的年代,只有当时的盟委、盟公署的办公机关是这样的砖瓦结构,让我们这些学生感到自信、自重、自豪。司校长是怎样争取并实施了这一切,当时的我们无从知道,现在想来,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要实现从构想到实践,这其中的努力和艰辛也可见一斑。

  学校大门口挂着校牌——赤峰二中。那潇洒、苍劲的行书,同校徽的笔迹,都出自本校教师盛筱臣先生之手。看到校牌令人肃然起敬,戴上校徽让人底气十足。

  一进大门是一排南北走向的有走廊的厢式办公室。校长室、主任室、教导处、校医室等都设在这排房子里,两头分别连接着宽敞的物理实验室和生物实验室,这两个学科老师的办公室,安排在各自的实验室旁边。学校东南角设有图书室和阅览室。同学们都爱来这儿,在那书籍报刊匮乏的年月,唯有这里可以饱览。

  从校门穿过办公室的门洞往里走,是四栋东西走向的红砖红瓦教室。教室后面还有一栋教工宿舍。当时的教师,很多是来自全国各地重点大学,毕业后“支援边疆、建设边疆”风华正茂的单身学子。前四栋是教室,每栋有六个班,每班有四、五十名学生,都是两人一桌,坐的是单个木条小方椅,同学们可以舒展地端坐,伏桌读写。绝没有现在有的中学那样,学生只能拥挤地侧身于书桌之状。教室已是长长的萤光管灯,大玻璃黑板,雪白的墙壁。

  通过南北各两排教室中间的过道儿再往里走,是可容纳全校1200多师生集会的大礼堂。这里是排排整齐的连排靠背椅,礼堂播音设备齐备。宽敞的主席台有几层幕布,供文艺演出之用。

  教室南侧后来建成了实验室和能够容纳 200 人左右的阶梯教室。“化学实验室”这五个雍容大气的大字,是本校特级教师马汉东先生的手笔。化学和生物老师的办公室也设在这里。

  礼堂南面是水房和伙房。水房也给走读生热饭,每天十一点以后,伙房浓浓的饭味飘散,让在那个年代难以果腹的青少年们很是向往。

  礼堂西面是宽阔的操场。全校师生可以在此自由活动,至今耳边仍回响着谭国新老师嘹亮的喊操声。操场南侧是单杠、双杠、平衡木、天梯、吊环、秋千等等,西边是宽阔的足球场、篮球场、三百米环行跑道。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在这里举行,有项目的同学紧张地忙碌着。那个年代食物不丰,大家都清瘦苗条,运动会上却斗志昂扬,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群情激奋。我们这些不爱运动的则悄悄地嬉闹或坐在椅子上看小说。

  北侧是一排排的学生宿舍,学校西南角是校办印刷厂,学生在这里上劳动课。曾任《人民文学》副总编的李千龄老师在这里劳动过。据说李千龄老师是因为被打成“分子”而“下放边疆”的。带着厚厚的近视镜,安静地做着钉书一类的活儿,同学们都对他投以敬重、同情的目光(当时的“分子”下放都是要放到更边远的农村牧区或工厂,干最脏最累的活,被司校长“要到这里”来当教师也是不幸中的幸事了)。

  校办印刷厂还有从教育部调本校任会计的王启芳先生的夫人王玲云。我在这里跟随王玲云先生学糊信封,她手把手教我。一沓摆放齐整的信封纸,经在手中几次翻转,每个信封底边就能依次整齐排展开为方形,在这方形上一次涂满浆糊,则就是每个信封底边已齐整地均匀地布满了,再从最上边的依次一折一摁,一沓信封就糊好了。此后的岁月,这办法我一直沿用于同时发几封信,而每当此时都不禁想起二位先生,他们怎样了……直到八十年代初,国家对“平反”,相信他们该被解放,回到本该属于他们的岗位了吧。但华年的逝去,又何以追回呢?我也感到了人生际遇的无常。

  印刷厂的东面是菜窖,北面是菜地。学生每月只需交六元伙食费就行了,因为蔬菜和肉类,学校是给予部分补贴的。

  第一年劳动,我班女生在菜窖整理大白菜。好大的窖,四壁和中央都高高地码满了整齐的大白莱。大家的工作是把每一棵白菜的烂叶烂帮揪掉,控制腐烂蔓延。而从垛头收拾到垛尾,垛头的白莱又需要收拾了。那是我第一次干农活,没想到保存一棵白菜竟如此费时费力,以后再见到白凌凌的白菜及其他,则不忍心糜费了。带领我们干活的师傅姓安,家住东园子,是位很会讲故事的老头。安师傅边带我们干活,边讲鬼狐神怪的故事。情节还曲折,大家都兴奋地听,只是到关键情节他突然打住:“该你们哪个同学讲一个了?”于是大家互相推荐,终于有人站出来讲。六天劳动下来故事听到不少。后来才知道,安师傅的故事多来源《聊斋志异》,安师傅虽识字不多,但爱听书。从那以后,好一阵子我很喜欢民间故事,喜欢古典小说。

  学校还有百亩农场在八里铺村,同学们在那里度过一年一度有趣的劳动时光。那里碧绿的菜畦,潺潺的渠水,新奇的水车,间或同学们那红润的沾满汗水的英姿勃发的脸,在明媚的阳光下,那样明媚,那样舒展,那样生机勃勃,如同同学们的心,那样畅快,那样盎然,对未来充满无限美好憧憬。

  二中校园整洁有序,草木葱茏。教室宿舍前后都是以整齐的榆树墙围起的大园圃,里边种着灌木花和草本花。我们班前面的园圃里种的丁香,春天阵阵的幽香,可持续一、两个月。草本花是班主任徐元诚老师领着我们种的,有瞿麦、剑兰、美人蕉等。值日生负责浇水,花木长得很旺,从初春到深秋鲜花不断。下课时分,女生多是在园圃里度过的。

  甬道两旁种植着白杨树、油松,或皂荚、碧桃、文冠果,一大丛一大丛的黄剌梅菊和丁香等灌木,把校园装点得安谧宁静,生机盎然,也给同学带来灵感和遐想。

  校门两侧轻盈摇曳的卫茅树,一年一红的子实,如同她身边进进出出快乐的青少年们,从小到大,从青涩到成熟。

  八十年代初,我在一所大学遇到了已在那里任教的原二中的一位高中物理女老师,说到二中,她禁不住地感慨:“我离开二中经历了几所大学,再也没见到二中这样的好学校!再也没见过司凤岐这样的好校长!”她说,二中办得好,是因为司校长千方百计找最好的老师。他每年跑教育厅,要大学毕业的,要重点大学的,特别是要那些“家庭出身不好”、“有问题”的“”、“内控”等有真才实学的人,司校长说“来我们这里改造他们”。人来了以后,则不暴露他们背景,而人尽其才,并且适当委以重任,同时在生活上关心他们。

  这在当时的环境下,是冒怎样的风险,得有怎样的精神,何等的气魄!若不是对教育事业的挚爱,若不是办好二中的耿耿真心,若不是将个人得失置之度外,谁敢为?!谁可为?!这些老师又怎能不“士为知已者死”,能不为二中尽心尽力呢!况且他们是才学高,有热血,有胆识,更富报国之心的人!二中这才有了《人民文学》副总编“分子”李千龄、北师大“第九大”罗宗义、“分子”王润宅、张长发、孙其伟、“家庭出身不好”的林国钦、马淑敏老师等许许多多对教育事业忠心耿耿,专业造诣高,深受学生爱戴的老师。

  这些老师本身是知名学者、学科骨干、大学教师、热血支边大学生等等。他们到二中任教,带来了真挚的敬业精神,浓厚的学术氛围。营造了严谨向上、积极正派、追求真知、追求卓越的风气。这些品学兼优的老师,每个人都是一面旗帜、一座丰碑,影响着学生们的所思所想、兴趣、爱好,影响着学生们一生的人生追求和命运轨迹。

  作为当时的我,不知道司校长是怎样管理学校的,但感受到他不同凡响的胸襟和人格的魅力,足以让全体师生信服、尊重乃至崇拜。他不俗的形象:个子不高胖胖的,慈眉善目又十分威严,既像学者,又像。神奇的经历:十八岁当区长,智勇双全,干什么像什么,干什么都能干得最好。不凡的穿着高雅得体,他穿毛吡叽中山套装,礼服呢黑色圆口鞋,帽子与衣服都是同一颜色的。有一回参加全国群英会回来,一身海蓝色中山装,背着手,踱着步,缓缓走向操场。同学们无不注目,无不遐想……

  大家都“怕”司校长,因为他容不得不负责任,容不得放任。1964 年建校四十周年校庆时,可能天气闷热,可能发言人(一位在二中工作了三十多年的老厨工)口齿不是很清,会场不够安静。从容优雅的司校长,缓步走向麦克风,依旧是慢条斯理,一字一句地说:“这是什么会!这是大杂烩!”教导主任赵吉惠马上宣布,“各班重新整队入场!”会场一片寂静,班主任悄悄指挥同学,同学溜溜走出场外。两三分钟后,场下鸦雀无声,场上继续发言了。

  二中在司校长主政期间创造了辉煌,司校长主政二中期间的师生们,可能也是一生中最舒展、最值得回味的时光。

  二中的老师端庄儒雅,有凛然之气。亦或是满腹诗书,亦或是强烈的敬业、向学热忱。他们当教师不只是为饭碗,更是为追求事业理想。他们对自己做人做事的严谨要求,不但是职业所需,更是个人修养的必然。可谓“学为人师,行为世范”。二中的老师都是名副其实,且出类拔萃,叫我感佩涕泣,思念终生。

  马淑敏老师教我们语文,马老师是我终生感念和寻觅的良师。马老师给了我对语文的兴趣,培养了我爱好文字的信心。

  马老师教我们时,刚从大学毕业,扎着两条小辫,穿着红格线呢带大襟棉袄,蓝咔叽布裤子,和我们一样都带补丁,只是裤管比我们少一条接长的那段,比我们干净整齐。据说马老师家教严谨,上学直接升入中学。马老师的字规范大方,率真有力,一笔不苟。她爱结合课文说笑话,我们觉得有趣。下课爱和同学聊天,还带我们去她宿舍找书给我们看,鼓励我们多读书。马老师给过我一本由秦牧所作的《艺海拾贝》,我看过多遍,其中的营养已滋润在我的生命中。马老师还让我参加学校文学小组,让我替她传达事……我觉得她信任我,还有点像姐姐,所以爱听她的话,爱上她的课。

  一次有老师们来听课,马老师提问我,要我背毛主席的诗词:“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我站起来回答时,教室特别静,我似乎站得很直,心想一定得背好。可是我竟背成“踏破青山人未老”了,心里紧张。马老师还是给了我“5-”,并没有不满意的样子。上作文课时她给我指点怎么写,有时还在同学面前念我的作文,还把我的作文给别的老师看……这一切都让我觉得,马老师认为我语文还行,我得好好学。

  后来,马老师要调往天义中学,我非常难过。我到马老师宿舍,她正在收拾东西,我噘着嘴,默默地站着。一会儿语文组张长发老师来了,张老师送马老师一个红皮笔记本,并有点得意而诡秘地说:“我的落款是,一个你很快忘却的人。”我看到老师们的这些交往觉得新鲜有趣。

  “”中,我与马老师失去了联系,我多方打听也没找到。(我十分想念亲爱的马老师,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真想去看望她)此后的岁月,我再没有觉得语文不爱学,写文章不爱学,还经常有梦,直到如今。

  我们的两任俄语老师都让我难忘。初一是段沛峰老师,据说段老师是哈尔滨人,个子不高,很温和,长得有点像俄罗斯人。段老师的俄文板书大方、规范且流利,俄语发音很标准,一定是经历了高标准的训练。若干年后我听到俄罗斯主持人讲俄语,我惊叹我遇到过这么好的老师。段老师重视语法,强调“一定要保持性、数、格的一致”,学每个单词一定得记住它的性、数和它要求的格,使我们对俄语学习思路清晰,记忆深刻。至今一听俄语,倍感亲切,向学之心蠢蠢欲动。

  二年级是陈江文老师。陈老师似乎安徽一带口音,清癯的脸,带着厚厚的眼镜,写一手清晰流畅的好字,他幽默而真诚。他说,“星期天”可记为“袜子可在鞋里呢”,“皮鞋”,他抬起已露脚趾的皮鞋,用教鞭一指:“把敬给”。有一次,我在路上遇到陈老师,连忙敬礼,他微笑着抬起手中拎的一条鱼:“普勒累吧”……这些单词如同陈老师的真诚面容,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

  有一次,他连续两天提问一个同学,这个同学都答不上,第三天,还没答上,而这个同学还挺着胸,昂着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陈老师气得脸通红:“你们这样怎么对得起供你们上学的父母啊!”这话让我心里震动,我听得特真切,在那到处都说“为而学”的年代,我觉得陈老师说的话实在,感到陈老师是用真心教我们。这同学的眼睛也慢慢浸出了泪水,逐渐低下了头。现在,不知陈老师在何处,我真想去给陈老师敬个礼。

  教化学课的林国钦老师,亲人在香港,毕业于南开,支援边疆来到赤峰。他既博学高雅又和蔼可亲。林老师操着近乎标准的赤峰口音,对同学像朋友,总是很耐心。

  林老师讲化学重实证,尽量多做实验,尽量让同学多动手。大家爱上化学,觉得化学好玩儿、有趣。一到化学课,同学主动帮课代表拿教具。一次,平时一个爱淘气的男生别出心裁,不遵守实验规则,毁了一瓶溶液,影响了课堂进程,还不认账,同学们很气愤。林老师赶紧吩咐课代表再去取溶液,又安慰那同学说,是我交代得不够。那男生很受感动,马上主动认错,赔礼道歉。同学们感受到林老师宽容和真诚的力量,也更尊重林老师。

  林老师写一手好字,任何粉笔在林老师手中都变得绵软柔和,笔划总是饱满。看林老师写字是美的享受,圆润流畅,雍容典雅。同学们都情不自禁地模仿。我至今碰到某个字,脑中还浮现林老师写这个字的笔划笔顺。真想林老师再给我们上一次化学课!

  我的班主任徐元诚老师是一位教学能力很强的数学教师,更是一位很认真很负责的班主任。徐老师教学条理性很强,预备铃一响他已站在了讲台上,先给同学们回顾上节课所讲内容,通常是定义、公式、定理、解题思路等,或对上次课堂内容让同学笔答,或提问。这招很灵,凡徐老师课,同学们都老早坐好,一般都提前复习,以防测验或提问。上课铃一响,他再说“上课!”同学们起立,他再点头说“坐吧!”他通常先不讲话,背过身在黑板最上方中央写下这一课标题,再逐步骤逐层次做介绍……

  徐老师板书内容极讲究条理,他熟练流利严谨的小粉笔字,把本课需讲解的主要内容分步分层次,包括例题,工整地书写在黑板左侧,而把推导、证明、演算过程,在黑板右侧广阔空间里随手写,也随手擦。左侧的内容,同学们早就知道该抄在了笔记上,因为这些内客是要考试或提问的,搞定这些就“不怕”了。这节课内容讲完后,徐老师还要把左侧内容逐条复习,每复习完一条就擦掉一条,复习完毕,整个黑板也擦得一干二净了,而此时也正好响起了下课铃声。

  徐老师并不是数学系毕业,而是通过多年教学实践,潜心钻研,把课讲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更能抓住学生的心,让学习者记忆深刻。学生很认可徐老师的教学,我们三班、四班(都是徐老师教的班) 数学成绩都名列前茅。三、四十年后,我还能与上初中的女儿一同习做代数和几何题。我此后虽没以数学为业,但三年数学训练给予的数字敏感和计算能力,至今受益在我的生活中。特别是徐老师对我们思维的训练,言传身教,让我在生活和工作中,也有了一点认真和严谨。这说一不二、非此即彼的思维模式,让我做事尽心尽力,不敷衍,不侥幸,不奢求。这在纷纭的社会生活和人际关系中,似少了圆润和权变,但也许可以立身,可以心安、少悔。

  作为班主任的徐老师,为扩大我们的眼界,想方设法丰富我们的见闻。在那精神生活贫乏的年月,报刊杂志极少见,最常见的信息渠道,只是每家每户有线广播喇叭的定时播送。徐老师安排下午二点十五分到三十分为读报时间。徐老师提前找好报上的内容,让张善峰等同学读,内容多是国内外时事和政论文章。张善峰同学读得流利,清亮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还有点慷慨激昂,声音弥漫了整个教室。

  我那时感兴趣的是国际新闻,埃及总统纳赛尔、巴基斯坦外长阿里布托、锡兰总理西里马沃·班达垃奈克夫人、印度尼西亚总统苏加诺、印度总理尼赫鲁等都是那时“认识”的,“殿下”、“阁下”的称呼也始知于那时,也培养了我对国内外事件的兴趣。

  文体活动课有固定学唱歌时间,或由徐老师亲自教唱,或责成邓沙克同学代劳,邓沙克不知是什么时候学的乐理,还真像个小老师。每周必有一支新歌,都是当时的“流行歌曲”,也有的是当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每周一歌”。都是先学谱后学词,可惜当时我对音乐没有感觉,也不用心,不过在潜移默化中也哼唱会了不少。乌苏里船歌、石油工人之歌、毛主席来到咱农庄……到无奈时,这些也竟成了我的“保留曲目”。更是发现和造就了班里一批歌手,如王文华、王永贵、李玉兰、王桂茹、杜连素·····让一些同学有了业余爱好,让我这等没有文艺细胞的人,保留了许多音乐中的记忆。

  三年级下学期初,徐老师和学校联系好地块和树苗,说让我班给学校留点纪念——植一片树。时值春暖,午饭后徐老师带领大家去校门口南侧施工,不愧是数学老师,拿着皮尺准确地量行距、株距,再量坑口直径。坑挖好了先施粪肥、灌水,再把树苗放进。此时是徐老师亲自把关定位,每棵树必须在横行与竖列的直线上,左右前后找准位置后再填土。

  这批白杨树全部成活,装点着校门前的风景。几天一个高度,每次看到它们欢快地摇摆着枝叶,似乎是在招手点头,我们心中充满喜悦。八十年代初我最后一次去母校,它们己合抱之粗了,像一个个威武的壮士矗立在校门口。几十年后的现在,这些树早已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承担了各自不同的责任,再也看不见它们了,但它们如同过去的同学朋友一样,永远留在我的美好记忆之中。

  徐老师很严肃,他大而有神的眼睛,随时以凛冽的目光扫视着教室里不太相宜的人或事,这目光胜过任何语言,让“没务正业”的人无地自容,自觉地改“邪”归正。徐老师很少笑,偶有笑容多是在他批评或述说他不满意的人和事,眼神中充满着嘲笑或讽刺。也有真正开心的时候,他的眼中洋溢着亲切和热情,而此时他情不自禁地用右手的第二关节轻触右鼻翼和右嘴角之间,笑容顿时也随之收敛。

  他是一位重规律的人。三年里的每个季节,他的衣装都是一个样子。夏天总是黑单裤,靛青色小褂,家做黑色条绒夹鞋。冬天总是黑棉裤,蓝色四兜棉袄,家做黑条绒棉鞋,蓝色夹帽,天气冷了加条蓝色间有黄白条纹的围脖,再冷了就换成那顶黄呢子面棕色裁绒里子的双耳软顶棉帽。一年四季都提那个黑兜,里面肯定装有饭盒。徐老师家住头道街,步行四十分钟上下班,我们上学路上,有时会遇见徐老师,则要敬礼,徐老师则点头还礼,神色比在学校温和得多。

  他极讲究条理。一到自习课,他多是出现在班里,主要是督促我们,同时收拾教室内的杂务。冬天,徐老师只要在教室,一定会把炉子的火捅得很旺,把炉子周围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灰不染。如果是上午三、四节课,他会把大家温在炉子上的饭盒上下换位,让饭盒均匀受热,那个时候他就像个父亲,我们的心也暖暖的。

  我们班扫地的笤帚都是在墙上挂一溜,且一个朝向,从大到小“降幂”排列,这是徐老师找来钉子钉在墙上,用麻绳栓好的。水桶、簸箕都有固定的位置。我们的课桌椅子,老师用的讲桌、黑板擦、粉笔盒,都必须在固定的位置。徐老师经常一声不响地纠正这些东西的位置,物归原处。而每到此时,同学们会停下手中的事,连忙纠正自己桌椅到最端正。虽然是初中了,但红领巾必须戴,还因此得到了教导主任孙可澄的表扬:“只有初一三班都戴红领巾,其他班却是黑压压的”。在这个氛围中成长的我们,大都中规中矩,沉静安祥,没有人吵吵嚷嚷,打打闹闹。

  囿于笔力,我还没能把对老师们的回忆一一述说,如我们的陈肇基副校长、俄语达汉民老师、地理周铭新老师、生物李静珍老师,还有我休学到下一届初三的班主任兼数学耿杰老师、李庆新老师、语文张长发老师、俄语薛彦斌老师等,每想到诸位老师,我深深地感激、敬仰之情不能自已·····

  时光荏苒,当年十几岁的我已年近古稀,想我的老师们也都耄耋之年了。几十年的步履匆忙,如今赋闲了,更感对二中的母校情、恩师情的情不自禁,以至于不吐不快,而写了这些文字。也想籍此表达我的感激之情,祝福之意,祝老师们健康快乐,晚年幸福!“如有来世还做您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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