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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明的界定

  关于文明的界定,在目前的历史学术研究界以及考古学界各有标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人们普遍拿西方给出的关于文明的标准来解读:要有文字、城市、祭祀制度。后来有学者又提出要有冶金技术、有阶级和国家等条件,达成了这些才算构成文明。

  而大众普遍认知的文明,就是对人类所建立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统称。因为文字是记载和传播文明的方式和途径,所以学术界通常也将文字的出现作为人类文明进化的开端。不过,以上对文明的界定均是针对英语“civilization(文明)”的界定,中华民族本身就拥有自己独特的语言与文字系统,更创造了一个词—“文明”。

  在本书开篇,清楚展现中国的“文化”一词的真正出处来自《周易》中山火贲卦的《彖传》:“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这里面不仅在讲“文化”,也出现了“文明”一词。第一章大家了解了文化,即“人文化成”,是一种人与自然互动的产物和结果,这些产物和结果可以是陶器制造,可以是农耕技术,也包含祭祀制度的产生、王权的出现等。而文明就是以“文”来记录、传播、展现、表达这些人文化成的过程。

  “文”非常有讲究,汉语中的文与字对应着不同的汉字内涵,只是后人已经淡化了这些重要概念。其实,文是文,字是字,许慎《说文解字》中讲“依类象形谓之文,形声相益谓之字”。“文”是对观察对象进行象形、指示、会意的表达,“字”是对观察对象进行形声、转注、假借的表达。

  文会比字先出现,无论是人文还是天文,最初是通过象形、指示、会意的形式在记录、表现、展示人与天地之间的各种信息、关系及内容。我们会发现在中国上古诸多遗址出土文物上留有的图腾、纹饰、符号并不是简单的装饰或者随意画的,里面实际蕴藏着重要的事物现象与内容。

  “文明”在《尚书·舜典》也出现过:“经天纬地曰文,照临四方曰明。”文明是彰显人文化成的进展过程,正是人类通过自己的思想意识不断把握人与自然的相互关系,不断深化对自然的认识和理解,并且为自身发展所用,创造出不同的物质、精神文化产物。这与西方定义的文明标准不同,是中华民族对自己创造出的文明的界定。

  2019年8月,浙江义乌的桥头遗址出现了考古重大突破,发现了上山文化第一座完整的墓葬。墓葬内除了一具保存完整的人骨,还有大量精美的陶制器物,重点是在这些陶制器物上竟然发现了易经卦形的纹饰。这具完整的男人骨架,1.73米,侧身屈肢,怀里“抱”着一只红衣彩陶,尸体目前的测年结果是距今8000多年,而瓷器则是9000多年。桥头遗址是迄今所知东亚最早最完整的环壕聚落,属于新石器时代早期的重要遗址,属于上山文化的一部分。据考古学者研究,上山文化属于跨湖桥文化的重要源头,是比河姆渡文化早2000多年的文化时代。

  这一次的挖掘还发现了大量的房子痕迹,中间人工环壕包围住的一块高土台是村落中心,是带有公共功能的区域,可以推测是部落社会公共活动的地方。中心土台里,发现了十多个器物坑,坑里布满了大量彩陶,分乳白彩和红彩两种,精美绝伦,9000多年前浙江人的陶器技术已非常高超了。彩绘陶器上反复出现了很多由乳白色凸起的“白点点”组成的不同长短的图案,还有一个由六杠“白条纹”组成的图形。这些由点点组成的图案展示了《易经》的河图、洛书的信息;而白条纹组成的图形则是《易经》中的六爻卦。

  在此古发现过的伏羲八卦都以原始八卦图文为主,是变形的卦和太极图,其中记录的是八卦太阳历的内容,还都需要考古学者进行破译和转化,如在大汶口文化、崧泽文化、良渚文化、大溪文化、龙山文化遗址中均有发现,时间距今6500年至4000年。但是,桥头遗址此次发现的伏羲卦的图文则不同于以往的原始八卦图文,桥头遗址中的纹饰则是直接以阴、阳爻的形式出现,与流传至今的八卦乃至六十四卦完全一致。这一点也验证了伏羲氏族时期就已存在六十四卦,之前易学界普遍来讲是以伏羲画八卦、周文王演绎六十四卦的年代顺序来介绍《易经》系统的演化,而这一次的发现向世人昭示,六十四卦的存在已经能够上溯到9000年前,中华文明的开端能够追溯到至少9000年前,这一点更加令中华民族惊叹和自豪!

  伏羲氏族创制的“卦”根本不是西方人所说的单纯符号,是世界最初的“文”。这一切都是源于西方研究者对中华古文化没有真正的了解,究其因是在我国深入探究《易经》,尤其基于文化和考古领域的研究者甚少。即使有不少来自大众的创见,也没有话语权来展现。

  “卦”所描绘的事物同时具有能量状态上的意义,也远远超越一般文字的含义。考古学家一般把研究重点放在遗址建筑格局、功用和器物的技艺上,但往往忽略刻在这些器物之上的卦和纹饰(文)所揭示的信息内涵,而这些却是打开通往上古时代人类文明发展秘密的重要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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